记者刚一见到这次的采访对象庄丽红,就被她拉着上了车,说是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山上。
在这样颠簸的路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山顶,一下车庄丽红就指挥大家赶紧捡柴火、生火、烤吃的。她说,山顶上温差非常大,虽然才九月份晚上气温就能低到零度,而且最近还有野兽在山上活动。
庄丽红的员工:看着有这么高,眼睛都亮了,真的假的,真的,上厕所看到的,咱这有玉米,有可能有獾子,人脚獾子就能站起来。
庄丽红:在外边生火给自己也壮壮胆,因为最近正好是收秋最忙的时候,大伙都在山上护秋,害怕还怕自己家粮食丢了,还得看着。
在东北,收秋是男人干的活,在这个本应有男人组成的团队里,庄丽红却是当仁不让的主角。山上条件恶劣,可她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带着大伙在山上度过。
庄丽红的朋友辛颖:你看她干这些活,也不闲着,有时候走南闯北的,不是说女人那种在家呆着,收拾屋子。
庄丽红的同行孟显江:那真是大老爷们都做不了的,她能做到,再说她想到这些方面都是相当胆大的。
庄丽红的员工王晓晨:我们庄总真的是有很爷们的一面,感觉她可能连着喝,正常的五粮液的瓶,她可能一顿能喝三瓶都没有问题,就是什么事都没有。
在外人眼里,庄丽红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做事泼辣,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个女汉子。而真正让人们惊叹的还不是这些。
庄丽红:你看,这一坡都是谷子,那一坡就不一样了,那一坡有红的就是高粱了,有高粱和玉米两种,都是咱家的,看出来。
这个山坡上的2000多亩地,对庄丽红来说只是冰山一角,她现在拥有的杂粮种植基地达到23万多亩,公司年产值超过3亿元,而他做到这些只用八年时间。庄丽红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她白手起家,书写了一个财富传奇。
这里是庄丽红的老家,十几年前,庄丽红还是这里地地道道一个农家女,在村里她家是最穷的。
为了改变家里的状况,庄丽红起早贪黑,到集市卖豆腐、卖菜,疯狂地干活,每天都只睡三四个小时,一干就是三年多。
辽宁省朝阳市建平县建平镇建平村村民孟丽华:她家一开始的时候特别穷,所以说她那会真是,一开始就是在家里头做豆腐,做豆腐的同时,她就可以养猪,喂猪,后来又卖过菜。
几年之后,庄丽红靠着辛苦成了村里第一个买电脑的人。
2005年,庄丽红开了个小磨坊,只有2台机器,就是从这间小磨坊开始,她只用了8年时间,就打造了一个年销售额超过3亿元的企业。
庄丽红对机器一窍不通,从拆卸机器开始,她逐渐掌握了技术,生意越来越好,一赚钱就买设备,不到一年,小磨坊就从两台机器增加到了40多台,更牛的是,一般的小磨坊一个人最多也就看5台机器,而庄丽红一个人就看40多台。
庄丽红:我能站在那儿,能听见那个屋的机器,还能听见那个屋的机器,就是我一个人看着。
2005年临近春节,为了让更多乡亲们尽快把粮食换成钱,庄丽红加班加点每天只睡2个小时,连续奋战了6天,就在这个时候,一场意外发生了。
庄丽红:过度劳累,眼睛不怎么好使了,再加上屋里光线暗,就把这两个点,电笔触到,连在一起了,当时大火啪就喷过来了,大火球下来就把我击倒了,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磨坊里的人手忙脚乱地把庄丽红抬出去,放在雪地里。
辽宁省朝阳市建平县建平镇建平村村民王德臣:有不少人以为电死了,听说有个老太太在那说,这闺女电死可惜了,她死还不如我死呢。
庄丽红:所以他们都在呼唤我,掐我的人中,往回叫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是什么都看不见了,那时我就在想,如果我的眼睛能睁开的话,那么我这辈子什么事都可以不做,我一定要做一件,能让我的父老乡亲,汗水换来的果实,实现它最高的价值,我一定要做这件事情。
2005年底,庄丽红把小磨坊换成了一个粮食加工厂,客户又介绍新的客户,企业迅速壮大。庄丽红加工的杂粮进入朝阳的市场,经销商遍布全市。
朝阳市降水适宜、昼夜温差较大,环境、气候非常适合种植杂粮,是全国著名的杂粮产区,朝阳市的小米更是享誉全国。
中共辽宁省朝阳市委员会市委常委朝阳市人民政府常务副市长屈连春:现在我们杂粮的面积是104万亩,每年的产量是40多万吨,而且我们杂粮的品质很好,特别是小米呀、各种豆类呀,很受消费者欢迎,在我们这里形成了全国比较大的一个杂粮集散地。
2006年7月,一个日本客户听说了朝阳的杂粮品质好,来到朝阳找合作伙伴,经朋友介绍认识了庄丽红。
客户到庄丽红的工厂参观之后,同意和庄丽红签一个20吨小米的订单,但提出了一个条件,这在当地还没有人做过。
庄丽红的朋友戴杰:有个订单,但是他要求必须是手选米,以前就是把米放到瓢里边,或者什么容器里边,我觉得老年人都知道那个过程,就是淘米,就不知还有手选这个说法。
庄丽红:然后他说你这个米怎么能给我们达到3个9的标准。
客户要求的“3个9”,是达到1000粒米中只允许出现一个杂质。平常做的小米都是色选机筛选,只能达到99%的标准,意味着1000粒米中有10粒杂质,这是机器筛选的极限,要想达到3个9的标准,只有手选才能实现,当时朝阳市还没有人做过手选米,一旦做成了那庄丽红的小米格就能翻几番。
庄丽红:当时就知道在国际市场上日本要求是最严的,如果我把最严的这关都能给他淌过去,别的国家都不在话下了,第一笔单子一旦成功,那以后我们的米都能卖上这个价格。
2006年7月,庄丽红专门成立了手选车间,新招了37名工人,热热闹闹地请工人和工人家属吃了顿饭,庄丽红势在必得。
紧接着,庄丽红从全县收购最好的谷子,想到这20吨订单背后的利润,庄丽红就干劲十足。
工人们正式开始选米的时候,庄丽红才发现,这件事远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这就是一斤小米,大概有28万粒,为了达到“3个9”的标准,工人们要把这28万粒小米,用手挑选过一遍。把里面没有脱干净皮的米粒儿、残留沙子、秸秆等杂质都挑出来。一开始是用手指捏,一个工人一天才能选5、6斤米,效率太低。后来,改成用小勺把儿往出挑,尽管如此,一个人一天也才选十几斤。
辽宁省朝阳市建平县建平镇建平村村民孟丽华:肯定有人议论她,又想什么幺蛾子呀,有出什么馊主意呀,这东西能不能行呀。
庄丽红朋友纪国锋:当初人们都不行,这个用手一点点扒拉,一点点挑,把沙子全挑出来,谁都不相信,就是现在要你看你也不相信。
庄丽红:别人都趴着窗户瞅着笑话我,就说她啥钱都想挣,我就想,有一天我非得,哪怕一斤一斤的,那时候还没有现在真空包装这个概念,我一斤一斤的一小袋一小袋的,我能背着满地球跑,让他们都尝我们家的米。
三个月过去了,工人做的手选米还是达不到客户的要求,客户着急,庄丽红更着急,她不能再等了,庄丽红想到了去外地取经。
庄丽红:自己抱着地图册,也跑了13个省,跑了13个省11天,就是坐大客车。
庄丽红这一趟可没白去,她终于找到了提高效率的好办法,风风火火往工厂赶,但她一到工厂,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庄丽红:回来一看,办公室里头一个人都没有了。
辽宁省朝阳市建平县建平镇建平村村民孟丽华:家里也有主管的,说就这种速度一个月能选出几吨货来呀,人家客户要求哪天发货,你到时候完不成,是不是要违约呀,所以说根本就不行,干脆别干了,别选了。
当时公司的一个负责人,觉得做手选米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趁着庄丽红出差,就把工人们解散了。看着空荡荡的手选车间,庄丽红的心凉透了,跑到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山顶。
人前从来都只有坚强的庄丽红用小路边捡来的树枝,发泄着内心的委屈,她发疯、她喝酒、她唱歌。
客户要求的“3个9”,是达到1000粒米中只允许出现一个杂质。平常做的小米都是色选机筛选,只能达到99%的标准,意味着1000粒米中有10粒杂质,这是机器筛选的极限,要想达到3个9的标准,只有手选才能实现,当时朝阳市还没有人做过手选米,一旦做成了那庄丽红的小米格就能翻几番。
庄丽红:当时就知道在国际市场上日本要求是最严的,如果我把最严的这关都能给他淌过去,别的国家都不在话下了,第一笔单子一旦成功,那以后我们的米都能卖上这个价格。
2006年7月,庄丽红专门成立了手选车间,新招了37名工人,热热闹闹地请工人和工人家属吃了顿饭,庄丽红势在必得。
紧接着,庄丽红从全县收购最好的谷子,想到这20吨订单背后的利润,庄丽红就干劲十足。
工人们正式开始选米的时候,庄丽红才发现,这件事远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这就是一斤小米,大概有28万粒,为了达到“3个9”的标准,工人们要把这28万粒小米,用手挑选过一遍。把里面没有脱干净皮的米粒儿、残留沙子、秸秆等杂质都挑出来。一开始是用手指捏,一个工人一天才能选5、6斤米,效率太低。后来,改成用小勺把儿往出挑,尽管如此,一个人一天也才选十几斤。
辽宁省朝阳市建平县建平镇建平村村民孟丽华:肯定有人议论她,又想什么幺蛾子呀,有出什么馊主意呀,这东西能不能行呀。
庄丽红朋友纪国锋:当初人们都不行,这个用手一点点扒拉,一点点挑,把沙子全挑出来,谁都不相信,就是现在要你看你也不相信。
庄丽红:别人都趴着窗户瞅着笑话我,就说她啥钱都想挣,我就想,有一天我非得,哪怕一斤一斤的,那时候还没有现在真空包装这个概念,我一斤一斤的一小袋一小袋的,我能背着满地球跑,让他们都尝我们家的米。
三个月过去了,工人做的手选米还是达不到客户的要求,客户着急,庄丽红更着急,她不能再等了,庄丽红想到了去外地取经。
庄丽红:自己抱着地图册,也跑了13个省,跑了13个省11天,就是坐大客车。
庄丽红这一趟可没白去,她终于找到了提高效率的好办法,风风火火往工厂赶,但她一到工厂,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庄丽红:回来一看,办公室里头一个人都没有了。
辽宁省朝阳市建平县建平镇建平村村民孟丽华:家里也有主管的,说就这种速度一个月能选出几吨货来呀,人家客户要求哪天发货,你到时候完不成,是不是要违约呀,所以说根本就不行,干脆别干了,别选了。
当时公司的一个负责人,觉得做手选米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趁着庄丽红出差,就把工人们解散了。看着空荡荡的手选车间,庄丽红的心凉透了,跑到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山顶。
人前从来都只有坚强的庄丽红用小路边捡来的树枝,发泄着内心的委屈,她发疯、她喝酒、她唱歌。
庄丽红:第15天的时候就上我们工厂来了,我们就定了,就按你现在的标准,我们就定了,这下子,工人也高兴,大伙就都乐了,按照这个正式给他做20吨,做一票。
有了日本客户的第一个订单,先后有7、8个国家的客户给她下了订单,庄丽红就成了大连、营口港的常客。她加工的小米也从10几元一斤一下子飙升到120多元一斤,利润一下子翻了十几倍。2007年的销售额就突破了5000万元。
庄丽红的员工张志刚:耍猴都耍不过来。
看好的财富,却成了烫手的山芋,看庄丽红如何巧施妙计,实现年销售额超过3亿元。
朝阳市发展机杂粮的种植,光建平县就有几十万亩有机杂粮种植基地。建平县的同行们都知道这有机基地是一块肥肉,但也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人人都想拿下这些地,但一直没有人敢动手。2010年9月,庄丽红决定出手,而且一承包就是23万亩。
庄丽红的同行孟显江:都知道这个有机杂粮是好的,这种种地方式相当麻烦,要是不上化肥产量就低了,上化肥产量高(但不是有机农业了)。
辽宁省就业和人才服务局副局长任志安:她能够抓住有机杂粮发展的大趋势,大胆布局,一举就占住了全国有机杂粮生产的领头羊的位置,非常难得。
庄丽红:我们这个地方我觉得,我们朝阳要不出一个杂粮的大户都对不起老天,对不起天地。
承包23万亩地,需要7000多万元,庄丽红当时只有4000多万元,又多方筹措了2000多万元,解决了资金的问题,一个多月,庄丽红就包下了23万多亩有机杂粮基地。随后更大的问题来了,20多万亩地可怎么种呢?
庄丽红的员工张志刚:这35、36个人,怎么能管理23万亩地呀,孙悟空也没有这能力。
就算庄丽红能种出了这么多有机杂粮,可还是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让她不得不面对,记者在北京街头采访的时候也印证了庄丽红的担心。
记者王茜:你吃过有机杂粮吗?
市民:没有,不了解。
市民:有机无机,玻璃有有机玻璃、无机玻璃,知道有机玻璃,不知道粮食有机。
记者王茜:种了20多万亩有机杂粮,您觉得可信吗?
市民:我觉得现在,她售价是多少?
市民:挺大的20多万亩,悬吧。
市民:种的过来吗?不知道她这是怎么分配怎么安排种的。
市民:那你能回答我吗?这样的事是真的是假的呢?
辽宁某有机食品认证有限公司国家注册高级检查员王静:有机农业就是指在生产过程中,不能使用转基因,所有的包括种子、植物保护产品、各种投入品都不能涉及到转基因,也不能使用化学合成的农药、化肥。
人们担心这么大面积的有机杂粮种不出来,还担心能否做到真正的有机,庄丽红是怎么解决这些问题的呢?
2011年春天,庄丽红地里头一年种下去的杂粮,就长了虫子了,一开始只有几亩地,几天下来,十几亩地的庄稼都长出了虫子。
就在人们担心的时候,有一天天刚亮,庄丽红的地里就出现了这样一大群人,他们拿着棍子、盆子在庄稼上敲敲打打,进行一场抓虫子比赛。
辽宁省朝阳市建平县太平庄乡石台沟村村民沈前:戴上手套,捏、抓,或者掉地上的就踩死,或者拿棍炸死。
辽宁省朝阳市建平县太平庄乡石台沟村村民张民:招虫子了,咋办呢,一个是人工拿盆、拿棍往下敲,一个呢再少的面积就用手抓,相当难。
杂粮生的虫子种类很有限,这些虫子就是在清晨出来,一次性除干净了就不会再长。
可地里怎么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人来抓虫子呢?原来,大家想到的问题,庄丽红早就有了解决办法。刚承包完地,她派出了公司所有员工,去每个村里找村书记或者村主任合作。
辽宁省朝阳市建平县太平庄乡石台沟村村书记沈财:我是管理人工,咱们自己家种地,起虫了,5元钱一瓶药,20分钟,完事,这要抓虫一亩地的虫,要抓一遍,得10个人在地里抓虫。
村里的负责人帮助组织农户到地里干活,就大大节省了管理成本,还能增加农民收入,一举两得。高峰的时候,10个乡镇,每天有700多人在庄丽红的地里干活。
庄丽红:因为他对当地的地形,对基地的特点特别熟悉,而且他一个村子的农户老百姓和他的关系特别好,他们平时最熟练了,经常沟通。
辽宁某有机食品认证有限公司国家注册高级检查员王静:她在我们这个机构一共认证了20个生产单元,总共面积大概是将近17万亩。
另外庄丽红还通过其他有机认证机构认证了6万多亩。
自己种粮、自己加工、自己销售,庄丽红打通了整个产业链,销售量也大大增加,去年一年经销有机杂粮10万吨,销售额就超过3亿元,带动了十几万农户一起致富。
辽宁省朝阳市就业和人才服务局局长华立中:庄丽红作为农民出身的孩子,她在当地很有影响力,对我们创业带动就业的,作为全市的一个典型,具有很高的引导作用。